西藏山南市乃东区农民收割青稞。 普布扎西 摄
村民相互敬献自家酿的青稞酒。
“人间有了青稞粮,
日子过得真甜美;
一日三餐不愁吃,
顿顿还有青稞酒。
人人感谢云雀鸟,
万众珍爱青稞粒。”
这首赞颂青稞的民歌,反映了青稞在藏族人民生活中的重要地位。
近日,农业农村部公布第六批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西藏乃东青稞种植系统赫然入列。
山南市乃东区是西藏独特的粮食作物青稞的驯化起源地,拥有至少3500年的种植历史,形成了内涵丰富的高寒农业文化系统。其青稞种植文化逐渐传播到其他地区。
青稞传统种植技术是藏文化的核心意象之一。历史悠久的乃东青稞种植文化景观引发人们好奇、神往。
劳作是对这片土地最忠诚的热爱
最好是在夏天,来到西藏,穿行在雪域高原山路之间,一片片青绿色跃入眼帘,那便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青稞种植地美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乃东村落,牦牛与骏马静默其间,青稞在一片无垠的绿海中,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出旺盛的生命色彩。
而秋收时节,青稞黄熟,一大早,藏民就来到自家田地开始新一天的劳作。他们弯腰开镰,汗水从额头滚落到田间,微笑却始终挂在嘴角。
在青藏高原,青稞种植技术与其他区域农耕生计相比十分不同。“青稞父母子三者,天的雨雪为其一,九年旧肥为其二,黑土蒸气为其三。”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乃东农户形成了许多与高原生态环境有较好互动的耕作技术、知识与习俗。
乃东农户通过留种、换种的技术保证了传统青稞品种的存续。在千百年历史中,当地形成了轮作、休闲为主的高原农业耕作制度,即:不同作物两年、三年、四年或五年一轮作;藏民们还会根据土地的不同肥力状况,进行土地休闲,以此来养地培肥蓄水。从春耕到秋收、秋翻等耕作,再到高原河谷的轮作与休闲制度,“人—地—青稞—牲畜”之间的能量循环机制,形成了青稞种植技术的核心内容。
选择青稞传统的种植技艺,体现了藏族先民对青藏高原的生存调适,也是对生活的这片土地最忠诚的热爱。
与青稞种植密切相关的文化
青稞是制作藏民每日所需的糌粑、青稞面、青稞酒的原料。藏民将青稞看作是“谷中之王”,认为青稞吸收大地之精华、自然之灵气,为凝聚“央”之谷物,是人身所需的“力量”之源。藏民也把青稞称之为“众生之母”,用其制作的糌粑被视为“无价之子”,其酿的酒被称为“甘露妹子”。
以青稞为中心的农业生产活动,在青藏高原历史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衍生出了与青稞种植密切相关的文化。它涵盖青藏高原农业文化的诸多方面,在朴素哲学、思想伦理、神话传说、天文历算、医药知识、民俗习惯、日常生活等都有体现。
这方土地上的人们,在漫长的岁月中,与天灾和病魔抗争,农耕牧养,种植青稞,生息繁衍。在这里,他们产生了西藏历史上第一个首领,开垦了第一块农田,建筑了第一座宫殿,书写了第一部经书。至今,为纪念西藏第一块良田——萨日索当,每年春耕时节,雍布拉康山脚下的农户都会穿着节日的盛装,来到萨日索当田间,举行隆重的开耕仪式,表达对丰收和幸福生活的期盼。
在乃东,青稞与藏民的一辈子密不可分。在婴儿出世的第三、四天,亲朋好友会携带一小袋糌粑和一块新鲜酥油前往祝贺,一般抹一点糌粑在婴儿头上,表示祝福。青年男女成婚之日,要送上象征着吉祥幸福的五谷斗,其中就包含青稞,这是对新婚夫妇步入人生新阶段、开始承担社会及家庭责任与义务寄寓美好的希望。
打造西藏青稞高原名片
近年来,青稞作为绿色食品,越来越受到人们青睐。通过深加工,乃东开发了多种以青稞为主要原料的食品,如青稞麦片、青稞挂面、青稞营养粉等,俏销市场。
乃东区充分发挥西藏自治区独特的资源优势和人文特色,打造以青稞为核心的高原特色农牧业品牌。
该区以山南市农牧业“产业、品牌、商标三推进”为依托,重点打造乃东结巴青稞加工基地。目前,正在大力建设以青稞深加工为主的高原特色品牌——“藏地圣田”。“藏地圣田”品牌打造,有力促进了乃东区青稞产业发展,形成青稞产业产、加、销一条龙的产业链。
乃东结巴青稞加工基地每年带动周边农户种植青稞,收购青稞原料300万斤,对青稞收购实施0.2元/斤的补贴,直接提升种植户的现金收入。
“藏地圣田”区域公用品牌建设还带动了“高原草莓”“泽贴尔手工编织”“高原矿泉水”“白荣奶牛”“山南藏鸡”“河谷红枣”“温吧马铃薯”等地理标志农畜产品打造,创建了一批乃东区特色高原农牧业产品品牌。
此次乃东青稞种植系统入选第六批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为乃东区又添一张亮丽的新名片。
乃东区立足当地自然资源和文化积淀,加强农业文化遗产传承保护,积极推进农文旅融合发展,着力打造一批精品园区、精品乡村和青稞文化旅游线路,创建乃东区特色农牧业旅游品牌,让农业文化遗产更好地赋能乡村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