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河里的鱼眼见着少了,曾让不少市民忧心忡忡。眼下,随着水生态环境逐渐改善,生活在北京及其临近地区的野生鱼种类正在慢慢回升。据中科院动物研究所的调查团队采集到的数据显示,怀九河、怀沙河、永定河、潮白河等流域,北京野生土著鱼的种类正呈回升趋势,大鳍鱊、点纹银鮈、棒花鮈、北鳅等野生鱼类重回河溪。
盛夏,绿树掩映的京郊怀柔,比城区凉快些。岸边清风拂柳,开阔的怀沙河水面波光粼粼。俯首,清澈见底的河水里,不时有牙签大小的野生鱼苗,自由地游弋在卵石水草之间。
怀沙河是怀柔水库上游的重要河流,自南向北穿过桥梓镇口头村。“早些年,河道两岸处处是房子。”口头村党支部副书记赫冬伟从小在怀沙河边长大,见证了这里的每一处变化。“因临近怀柔水库,过去不少村民在河岸边空地上搭起小院,河道中也陆续出现了十几处截流坝,圈地养鱼,供游客垂钓。河水被一道道截流坝锁住,流动不起来,水质一天比一天差。”
近几年,随着怀柔水库上下游的三条重要河流怀沙河、怀九河、雁栖河全面清退水产养殖业,拆除阻水堤坝和两岸私搭乱建,清理河道底部淤泥。“水流动起来了,生态环境有了明显改变。”赫冬伟欣喜地发现,小时候怀沙河里常见的“白条儿鱼”“奶包子鱼”,时隔多年又游回来了。
在怀九河与怀沙河之间的水生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中科院动物研究所副研究员、鱼类学专家赵亚辉通过实地调查发现,北京野生土著鱼的种类正呈回升趋势。“2004年,我带学生每月在这里做一次详细的调查,采集到21种鱼类;2017年,春夏秋分别只去了一次,调查频率低了,却发现了33种鱼类,较之前增加了12种,譬如大鳍鱊、点纹银鮈、棒花鮈、北鳅等。”
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永定河流经的门头沟、延庆。赵亚辉及其科研团队在2016年至2018年,通过定点采集,采集到鱼类25种。与2002年至2010年采集到的数据相比,增加了9种;水域环境保护较好的潮白河流域,鱼类多样性十几年来一直维持在相对较高的水平。
2002年至2010年间,赵亚辉曾连续对北京及周边地区的野生鱼类进行实地调查和采集,结合中科院动物研究所国家动物博物馆馆藏鱼类标本,统计出北京在1930年之前有85种原生鱼——这也是北京鱼的种类最多的时期,超越了欧洲所有淡水鱼种类之和。到了2010年,鱼的种类降至41种,接近一半的原生野生鱼类消失。
近两年,赵亚辉看到了可喜的变化。“鱼类是水生生态系统中重要的组成部分,鱼类的多样性、空间分布等能在很大程度上反映水体的质量。”赵亚辉告诉记者,“北京通过南水北调、引黄入京等一系列措施,水资源紧缺得到缓解。相关主管部门也越来越重视水的保护、水的治理等问题。数据显示,北京每年的生态环境用水量都在上升,生态用水量仅次于生活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