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7日,两则新闻引起了笔者的关注。
一则是在成都邛崃临济镇瑞林村,留守儿童峰峰因为要和母亲分离嚎哭,口中一直大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一则是国家发展改革委与阿里巴巴集团在京签署结合返乡创业试点发展农村电商战略合作协议。未来三年,双方将共同支持300余试点县(市、区)结合返乡创业试点,发展农村电商,并按照合作节奏设立约1000个县级服务中心和10万个村级服务站。
因为感受到了前者的无奈与悲苦,所以更在意第二则新闻传递出的价值。
如果,在成都峰峰的家门口,也有这样的一个村级服务站,她母亲是否就可以选择在家门口就业,照顾双亲、抚育儿女、共享天伦。
如果,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燎原之火真能点燃广袤的农村大地,那么,留守的故事会更少一些,分离的泪水可以少流一些。
三十多年来,城镇化浪潮下,给了更多农民改变自己命运、改善家庭生活的机会,这是时代的机遇。但也不可避免地产生种种问题,亲人的分离、村庄的凋敝,尤其是大量留守儿童出现,已经越来越成为社会难以承受之痛。
越来越多的外出务工农民在考虑是否应该回乡陪伴,同时照顾家中长辈。彻底的农民工市民化,没有几代人的努力很难实现。但是,回乡,这条路也并不见得就好走。城市毕竟机会多,只要肯干,就算没有一技之长也能轻松就业,但是在中国绝大多数农村,产业支撑的乏力导致就业、创业机会匮乏,给农民选择的余地极为有限。虽然在这片土地上确实诞生了不少创富神话,但是总体上,农村的创业发展依然是一条狭窄的道路。多数农民只能在一番纠结之后再度踏上进城务工的道路。
城镇化进程势不可挡,未来必将有更多农民进入城市。但是,即使城镇化率达到70%,依旧有数亿农民在农村生活,他们的希望在哪里?面对这么多的留守难题,时代能否给予人们更多选择的权利?
发展的问题终要靠发展来解决。“互联网+”的出现,改变甚至可以说颠覆了这一切。农村为什么落后、农民为什么贫困,不在于资源短缺、不在于人才缺失,根本在于他们距离市场太远,这是天然的鸿沟。但是互联网,它拉近了农民和市场的距离,不仅在于渠道建设、市场的开拓,更是对农民市场意识的全方位洗礼。一个崭新的世界忽然被打开了,在这个平台上,农村的建设、农业的发展、农民的富足就有了更多可能。
以山东省菏泽市大集镇为例,这里曾经只是一个中国再普通不过的农业乡镇,没有交通优势,不临国道、省道,只有一条县级公路,也没有资源优势,务工是农民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但就是这个地方,靠着历史上若干人搞摄影服饰、布景加工的传统,三四年间,发展成为拥有6个“淘宝村”、主营演出服饰生产加工的大众创业基地。在大集镇丁楼村,全村300户家庭有280家开有淘宝店,全村年销售收入超100万元的服饰加工户达30多家。收入增加是显著的变化,而更重要的是,因为农村电商的兴起,大集镇人口开始出现回流,超过160位大学生回乡创业,2500多位外出务工农民返乡工作。
过年之际,大家都在感叹农村村庄凋敝、人口外流、生机乏力,一幅“逃离”的境况。但是在这里,有产业、有年轻人、有知识分子、有斗志、有希望、有未来。在电商带动下发展起来的大集镇正在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事实证明,农村创业只是需要一个支点。
农村创业的内涵很广,电商经济只是其中之一,但是眼前确实是最大变量所在。它所带给农村、农民、农业新的活力与希望,是无可否认的。你们看到的是城市商业街熄灭的霓虹灯,我注视的是田间阡陌燃起的袅袅炊烟;你们在意的是巨型商场里门可罗雀,我欣慰的是农村创业大集人声鼎沸。没有哪一种更好,这是时代的选择。
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市场,但是需要外来商业力量的撬动,才有可持续发展的动力。眼下,除了阿里之外,许多电商巨头也纷纷布局农村,国家层面也陆续出台了多个政策措施,支持农村电商发展,这是农村千载难逢的机遇。但是,互联网并非万灵丹,很多地方也不乏农民创业失败的例子。农村、农民在这场创业大潮中能否得到他们想要的,必然取决于他们能否带给市场所需要的。
我们期待的互联网创业,不只工业品下乡的农村消费市场开发,而是更多能帮助农民把产品卖出去,实现更有效率的双向流通。政府、企业、农民创业者都要找准自身的定位。互联网经济会给中国带来什么,这是一个庞大的命题,笔者更在意的是,他把人留在了农村,留在了家庭。技术创新带来商业模式的变革最终带来社会治理的改变,这是“互联网+”对三农发展最大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