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头手术中国进行三大疑惑 聊斋新编换头究竟会不会影响性格?
据悉,手术非常复杂,需要约3天完成,花费750万英镑。医生必须先找到新的躯体,一般以诊断为脑死亡、但身体器官健康的捐赠者。手术时,斯皮里多诺夫的头部和捐赠者身体将降温,放缓细胞死亡速度;手术的最大难点在于嵴髓连接; 接着,头颅移植到捐赠者身体,再将肌肉和血管连接。手术结束后,还要麻醉长达4周,以便让头部和身体完全长到一起。
最后,医生会唤醒斯皮里多诺夫,一旦手术成功,斯皮里多诺夫将在理疗帮助下一年内学会行走,适应新身体,包括感受面部,甚至用原来声音说话。
报道称,虽手术理论可实现,但还是存在很大风险。此外,术后免疫系统的排斥反应、中枢神经的恢复,也可能使得移植再次瘫痪。北京大学医学人文研究院王一方教授表示:“就算理论上可行,但全身器官都健康捐赠者,塬可帮助更多患者,却只换到一个人身上,而且还冒很大风险,不公平。另外,这样的捐赠者很难找到。”
换头,《聊斋志异》中有这样一个故事,妙手神医陆判官给书生朱尔旦先是换了一个心脏,令其文思大进考中举人,而后,当书生提到妻子不美时,陆判官为朱妻换上了一颗美人头。换头这一贯穿古今中外的科幻设定,如今可能成为事实,据外媒报道,一名身患霍夫曼肌肉萎缩症的俄罗斯男子欲将自己的“头”交给一名意大利临床医生,以移植一副健康的身体,进行世界上首起“换头术”。
30岁的俄罗斯计算机科学家瓦雷里·多诺夫从小患有霍夫曼肌肉萎缩症。他最近告诉媒体,决定让意大利医生塞尔吉奥·卡纳维洛为自己进行头部移植手术,将自己的头部接在一个新的身体上。多诺夫说,他认为自己没有太多的选择。“我害怕吗?我当然害怕。如果我不尝试这次机会,我的命运会很悲惨。每年我的情况都在变糟。”据报道,这名俄罗斯患者和意大利医生通过网络电话沟通,尚未见面,医生也未读过患者的医疗记录。
卡纳维洛说他收到很多人们发来的邮件和信件,希望参与手术,但他还是坚持把第一个手术机会让给肌肉萎缩症的患者。他将这一计划命名为“天堂”(HEAVEN),是“头部接合手术”的缩写。卡纳维洛曾在今年年初称,人脑移植在脊髓融合、防止免疫系统排斥反应等瓶颈可被攻克,将最早在2017年实现。
释疑1 中枢神经切断还能连上吗?
用特殊物质将脊髓“融合”,颠覆“不可恢复论”需时间验证
“技术层面,应该说脑移植是可以实现的。”任晓平说。他介绍,器官移植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发展,始终在进步,但手、头这样的复合组织的移植始终没有进展,因为免疫系统的排斥性非常强,直到上世纪90年代,他当时在美国的研究团队研制了新型的免疫药,能够成功控制免疫系统排斥反应,成功实现世界上第一例手移植手术,患者存活十多年。任晓平说,“这代表了复合组织的移植有所突破了。”
但头部依然是全身最特殊的地方,头部移植的最大两个挑战,除了因复合组织而产生的免疫系统排斥反应之外,另一个就是中枢神经系统的连接。
人脑与脊髓连接,组成人体的中枢神经系统,是整个神经系统的控制中心。和人体其他一些神经不同,中枢神经一旦被切断,将不会生长,其功能得不到恢复。
对于这一问题,卡纳维洛自信地解释,受体和供体两者的脊髓末端可以像两束意大利面一样绞起来,他将使用一种名为聚乙二醇的化学物质冲洗融合的区域,并持续注入好几个小时,最终,这种化学物质可以像胶水让两端脊髓融合,就像冲过热水后,两段干的意大利面黏在一起一样。此外,还可以采用注入能够自我更新的干细胞的方法让脑髓跟脊髓连接。
曾成功进行手移植手术的任晓平说,的确,传统上认为中枢神经是没法恢复的,“胳膊上的神经能接上,但中枢神经不能再生,接完了不能活,不能恢复功能。”但近十年科技发展在逐步推翻这个观念,“比如用干细胞,电刺激,特殊的聚乙二醇等,都在慢慢否定中枢神经不可恢复论,但这还需要时间验证。”他说,挑战中枢神经再生功能也是其所在实验室当前最重要的研究。
释疑2 “身首异处”是否可能存活?
脑部移植类似高位瘫痪,该类病患生命最多一般持续数月
换头手术中国进行三大疑惑 聊斋新编换头究竟会不会影响性格?
在任晓平看来,卡纳维洛能够去挑战现代医学的“终极挑战”,有着很大的勇气,他说,如果能做成人脑移植的第一例,也意味着现代医学的重大突破。
他表示,虽然这项手术在理论技术上可以实现,但因缺乏客观的实验室数据,还是存在很大的风险。脑部移植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小鼠实验,即使是他们所做的小鼠实验,也只进行了短期的观察,没有长期的观察,而到现在,也尚未有做猪、猴等更高级动物的实验。
“免疫系统的排斥性反应还是要长期观察才能出现的,术后不会很快出现。”他说,“中枢神经的恢复,也很有可能使得病人瘫痪。”
任晓平介绍,从目前骨科高位瘫痪治疗的情况比较来看,很多人因车祸等原因致大脑和脊椎被切断,这些病人中,“三分之一在入院前或到医院后很快就死亡,三分之一入院几个礼拜后死亡,还有三分之一在几个月之后因为没有中枢神经支配,产生并发症死亡了。”而脑部移植就是一种类似高位瘫痪的情况。不过由医生有意制造的切割,可能在刀子产生的损伤上稍微得到控制。他认为,当前做脑部移植,手术当时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术后恢复意识及智力应该没问题,但恢复身体感觉和运动功能不确定”,这也就是由于中枢神经功能未能或有可能即将突破的挑战。
释疑3 是否有违伦理,造出科学怪人?
学界:手术尚未有科研正当性
A和B变成了一个人,这个拥有A的头脑和B的身体的人到底是谁?这一手术还面临着伦理问题。
这个计划遭到了医学界、伦理界和不少媒体的强烈反对。美国神经外科医学会主席说:“我不希望这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对我做这样的事,因为有很多事情比死还难受。”
“这是不是一个愚人节玩笑?”这是北京协和医学院教授,伦理学家翟晓梅听到此事的第一反应,“要不就是在炒作。”在她看来,这一手术风险很大,安全性得不到保障。翟晓梅认为,如果手术是为获取科学知识,那是为了将知识应用在其他人身上,这时就必须做利益风险评估。如果是为了在临床上解决患者的问题而采取创新性疗法,翟晓梅说,那也需要提供“有道理的方法”,“不是科学家自己说有道理就行了,必须是医学共同体公认的道理。”
不过,在任晓平看来,“人类医学的进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临床常常走在伦理的前头。”他说,自己20年前在美国做手移植手术时,当时也有非常多反对意见,说首先需要做大量实验才行,“最后做成功了,很多一开始反对的人后来也认可了。”
那如果他的手术失败呢?这可是生命。对记者的这一问题,任晓平回答:“那就接受失败的风险吧,要挑战世界难题,就得承担相应的风险。”(金煜 新京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