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秦志伟
▲奶牛正在“淋浴”
▲正在“卧床”休息的奶牛秦志伟摄
活体租赁?很多人表示难以想象，但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了河北省滦县军英畜牧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军英牧场)和宜信惠琮国际融资租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宜信融资租赁公司)之间。由于军英牧场是滦县奶牛养殖的典范，这样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地首先发生在了奶牛身上。
“这里的牛，腿上全部带有计步器，一天走多少步都能统计出来。”在军英牧场总经理欧阳春英的介绍和带领下，《中国科学报》记者探访了“奇迹”发生的地方。
在这拥有5500多头奶牛的牧场里，它们享受着人性化管理，而其中有200头奶牛格外引人瞩目。记者发现，它们有自己的编号，很容易辨认。
据宜信融资租赁公司租赁部副总经理毛芳竹介绍，这200头奶牛就是融资租赁标的物，是双方融资租赁项目。
奶牛在更新换代的时候需要资金，这部分资金由宜信融资租赁公司提供，即购买军英牧场原有奶牛200头，而军英牧场把这些奶牛出售后再回租，出售价格是100万元。“但奶牛不给我们，他们接着再租用，双方签订售后回租的协议。从理论上讲，这200头奶牛的所有权归我们，但是我们接着租给军英牧场，由他们全权管理和使用。”毛芳竹说。
按照约定是一年分期还清100万元，“还款期限开始我们想做两年，后来军英牧场认为他们可能半年就能还清。”毛芳竹补充道。
“三聚氰胺”后规模养殖大发展
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发生后，国内奶业的发展受到全社会的诟病，尤其是在饲养方式上。而在滦县，“三聚氰胺”事件前后也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2008年以前，我们全县奶牛全是个体农户散养，没有一家规模厂;‘三聚氰胺’事件之后，我们利用三年时间，全部实现百分之百的规模化养殖。”滦县畜牧局局长商保林向《中国科学报》记者介绍道。
据了解，目前唐山地区有规模牧场537家，其中滦县有规模牧场74家，日产量800吨左右，而军英牧场就是其中的一家。
“以军英牧场为代表，我们探索创新了奶牛场的‘四统二分’模式，就是奶牛场里面采取小区饲养的模式。”商保林所指的“四统二分”是统一管理、统一挤奶、统一饲料、统一品种改良，分户计量、分户饲养。
同时任唐山市奶业协会副会长、滦县奶业协会会长的欧阳春英介绍，“军英牧场是第一家让养殖户往里牵的，那时候挺难。三鹿出事以后，蒙牛也好，伊利也好，都不要散奶，从2008年9月开始要规模场的奶，所以唐山地区通过这几年时间发展到几百家。”
纵观全国，奶牛的规模化养殖也是蔚然成风。农业部部长韩长赋在近日举办的中国奶业D20峰会上表示，2014年，全国100头以上奶牛规模养殖比重达到45%，比2008年提高25个百分点，年产9吨以上的高产奶牛超过130万头，养殖“小散低”的局面得到扭转。
与此同时，在毛芳竹看来，中国奶业离对外开放不远了。“和新西兰、澳大利亚的自贸协定，对中国奶业的冲击非常大。”通过调研，宜信融资租赁公司发现，面临竞争的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规模化。
“所以我们认为，这个行业起码在2019年之前，还是一个上升的行业。”毛芳竹说。
从“懂你”开始
在奶牛养殖规模化发展的过程中，欧阳春英对当时的艰辛记忆犹新。“我干这行25年了，从两头牛起步滚起来的，雪球越滚越大。2011年之前我都没贷过款，这么多年我的农场发展到两三千头。”
随着养殖规模的不断扩大，牛场改造、设备更新、全株青贮、牛室更新换代，单产不好的品种换成3万元左右的进口牛。“各个牧场主要是资金方面问题。”欧阳春英说，而军英牧场也不例外。
“从当地金融机构所提供的服务来看，无论是当地传统银行信贷服务，还是一些民间借贷，均因缺少或抵押、担保物不足以覆盖巨大的融资需求，让寻求高远发展的奶牛养殖企业只能望‘牛’兴叹。”毛芳竹解释道。
2014年11月，宜信融资租赁农机项目团队在对军英牧场进行设备回租业务时，发现唐山地区奶牛市场存在较大的资金需求。据测算，唐山地区500头以上规模的养殖企业约为550家，仅用于奶牛购买的资金需求量就超过2.4亿元，这还不包括人员及一些日常的维护管理费用。
“我们牛场这么多牛应该可以贷一部分款，但因为是活物，不贷给你，所以只有找抵押，但牛场没什么可抵押的。”欧阳春英曾经也很郁闷，“现在跟宜信合作挺好，对我们的发展、对这个行业的发展是一个好事。”
此外，宜信融资租赁公司在前期调研发现，奶牛的更新换代快，因为出于产量的要求，年轻的泌乳牛的产奶量更高。另外，像伊利、蒙牛那样的奶企对牛的更新要求更高，“他们有时候也强制你进行更新，所以这需要大量的资金。”毛芳竹说。
“基本上牛场每年要求有15%的奶牛更新，不能低于15%，有些乳企的要求是20%以上。”欧阳春英介绍道。
据毛芳竹介绍，在这个过程当中，宜信融资租赁公司一方面提供设备的租赁，另一方面就是泌乳牛的租赁和售后回租，“这属于生物性租赁”。
对接产业是归宿
事实上，在融资租赁业务中，金融机构考虑更多的是租户的第一还款来源，这就涉及如何管控其中的风险。对此，毛芳竹表示，一是做过前期考察，看好这个行业，也相信军英牧场有还款能力;二是对租赁物的处置上，宜信融资租赁公司引入第三方对牛进行回购的方式，“降低了风险点”。
对于奶牛养殖行业，虽说是朝阳行业，但风险点确实很多，诸如受鲜奶收购价格波动导致的市场性风险、销路断链导致的经营风险以及重大疫情风险等。这不仅给养殖户企业提出高的要求，也让很多金融服务机构“敢说不敢做”。
“多看到一个风险，就会排除一个隐患。风险都找到了，创新产品设计也就可以对症下药。”毛芳竹认为，对比了与传统租赁物的同与不同，在结合伊利乳业对下游牧场合作的评级标准，引入奶牛财产保险保护机制，“活体租赁”售后回租创新项目才得以正式落地。
而在欧阳春英看来，由“活体租赁”带来的这一百万元并不能解决大问题。“一般小牧场给两三百万元也不行，大牧场给两三百万元就和没给差不多。融资租赁公司对大牧场这方面应该多考虑，多放点。”
“到目前，滦县已经有一半以上奶牛场实现了牧场化管理，达到了向牧场的转移。”商保林表示，剩下的正在积极筹措资金进行建设，下一步还要抓好畜牧产业链的延伸，抓好循环现代畜牧业的发展。
当谈到双方合作时，商保林表示，开展活体租赁业务是一个新生事物，解决了奶牛场融资困难，特别是奶牛场提供担保手续特别烦琐的问题，“给奶牛场解决了大问题”。
“现在我们还有相当一部分奶牛场非常需要转型升级，有这方面资金需求。我们也非常期盼像宜信融资租赁公司这样的融资机构更多地投资我们滦县的畜牧业发展。”商保林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