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省千阳县新绿奶业专业合作社及三家自主经营的牛场负责人，于1月17日将近5吨牛奶运至陇县飞鹤关山乳业。在双方交涉未果的情况下，上述负责人将鲜奶倒进该乳企门口的下水道中。而此前一天，上述负责人将8.74吨牛奶运至飞鹤关山乳业，关山在检验合格、过磅称重、付款后，将这些鲜奶倒进了下水道。
在政府的多方协调下，当地另一家乳企接手了这些牛奶，奶农们已经开始把牛奶送至别处。
随着新西兰的旱情的持续和国内奶牛存栏量的急剧下降，可以预见，“中国式倒奶”接下来的情形将会缓解。
但牛奶市场的晴雨似乎与飞鹤关山将不再有太大的直接关系：作为目前国内最大的一家羊奶企业，关山在被飞鹤收购之后，2014年的销售额有98%均为羊奶产品。
“倒奶事件”对于飞鹤关山来说，也许仅仅是插曲，但奶山羊养殖和乳品配方工艺，则是需要羊奶企业们认真解决的问题。
飞鹤方面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现阶段飞鹤的主营业务仍是以牛奶为主婴幼儿配方奶粉，但发展羊奶粉是未来发展的一个方向，因为羊奶粉能够满足一部分乳糖不耐受的消费者的需求。
布局羊奶占得先机
广东省奶业协会副会长王丁棉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用“可惜”形容频频出现的倒奶事件，他称，中国仍然是缺奶的国度，牛奶“倒掉太浪费了”。基于同样的理由，他认为羊奶是中国奶业很好的补充、辅助奶。
飞鹤关山官网显示，2014年7月前后，陕西飞鹤关山乳业10万只奶山羊养殖场建设项目顺利启动。陇县与飞鹤关山成功签约，投资15亿元的5万吨羊奶粉生产线及20万只奶山羊生产基地项目。
计划中的一期内容，是在陇县筹建占地1000亩的规模化牧场1座，养殖奶山羊5万只，配套建设饲料加工厂、有机肥加工厂、屠宰分割工厂等。二期工程筹建占地1000亩的规模化牧场1座，养殖奶山羊5万只，使整个养殖规模达到10万只。
关山乳业在2014年2月被飞鹤收购之后，都进行了哪些调整，对此飞鹤方面并未详细向时代周报回应。
但近期数次前往陕西调研的王丁棉透露，飞鹤关山的主要动作，就是筹建两个牧场，并且2015年1月，两个牧场均已接近完工。
羊奶乳业在中国的发展，仅有七八年的时间。
2013年6月，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婴幼儿配方乳粉质量安全工作的意见》提到，任何企业不得使用牛、羊乳(粉)以外的原料乳(粉)生产婴幼儿配方乳粉，首次将羊奶提高到与牛奶同样的地位。
而据业内人士透露，飞鹤与关山在《意见》出台之前，已经达成并购意向。“恋爱”半年多后尘埃落定，关山超过70%的股份从原持有人李晓林手中转至飞鹤。
据公开报道，飞鹤收购关山之后，对其企业战略进行了调整。2014年，飞鹤关山销售额突破3亿元，羊奶粉占98%，同比增长25%。
目前，飞鹤乳业奶粉品牌主要集中在一二线市场，随着二三线以下市场需求增长迅速，飞鹤也不断向中小城市覆盖。凭借收购关山乳业，飞鹤乳业将实现产品从一二线向三四线市场全覆盖。
飞鹤的羊奶“故事”
飞鹤与关山其实有紧密的产业关联。
羊奶的主要制成品是婴幼儿奶粉，王丁棉估算，“约占九成”。
“推动资本追逐羊奶的原因是其目前的高利润”，王丁棉表示，羊奶的生产成本目前并不比牛奶高出较大比例，但售价几乎为其两倍，因此羊奶利润空间非常大。
同时，羊奶作为一种“新鲜”的乳制品品类，由于稀缺性和陌生感，更容易被塑造成为中高端乳品，在目前快速增长的中高端乳品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业内人士的共识是，三聚氰胺事件对国产牛奶整体形象的巨大影响直到今天还在持续，但羊奶并无类似广为人知的“历史”，建立品牌不必面对此障碍。
国泰君安最近的一份研报称，“预计2015年高端产品+低温产品+新品类驱动乳企收入继续较快增长。近几年高端产品占比不断提高，是乳企收入、利润快速增长的主要推动力。”
资深乳业专家宋亮也认为，单从“营养价值”这一维度上看，牛羊奶之间的差别存在，但并不像广告中宣称的那样巨大。
只是，“确实从脂肪颗粒大小、是否容易过敏、乳糖耐受三个方面来看羊奶要优于牛奶”。宋亮说。
更重要的是，据王丁棉调查，“目前并无一个国产品牌生产真正的100%纯羊乳制品。”
王丁棉介绍，在奶粉中，30%甚至更大比例的原料是“乳清”，而所有的国产羊奶粉，均使用了牛奶乳清——这一生产奶酪时分离出来的副产品，目前国内生厂商均以进口为主。
专家们表示，从长远看，无论是每公斤的生产成本还是市场价格，牛羊奶的价格都将趋同。
宋亮认为，飞鹤前几年确实发展得不够好，但在2013-2014年赶上了一个发展机遇，业绩增长非常快。因此，它希望从婴儿奶为主转向综合乳企，在行业内蒙牛、伊利、完达山等大型企业诸侯林立的情况下，飞鹤希望依靠发展羊乳业寻求差异化发展的机会。
同时，飞鹤从美国退市之后，一直希望在香港或内地上市，而羊奶，则可以成就一个很好的“故事”：羊奶市场的增长拥有广阔的空间。
奶山羊养殖方兴未艾
王丁棉称，只有散养的山羊奶，品质上才真正能够优于牛奶，“目前法国等国外山羊奶的生产国，都以散养为主。”
国内的奶山羊养殖，则参差不齐，不少还是“关起来养”。飞鹤关山新建的两个牧场，是“圈养散养混合”。不过，在王丁棉看来，这种模式值得肯定：它能够让山羊到山上去跑动，使得羊奶质量优于圈养山羊，但又能够做到规模化。
由于山羊会将草根一起吃掉，容易毁坏草原，因此山羊养殖一直遭到破坏环境的质疑，此前陕西方面曾回应称目前奶山羊主要是圈养。
山羊养殖在国内刚刚起步，除奶山羊大省陕西外，山东、云南等地也开始发展奶山羊养殖，甚至有人尝试在深圳饲养奶山羊，但目前并不成功。
宋亮认为，奶山羊养殖业适合我国，与牛奶养殖主要只能在北方发展不同，山羊在丘陵地带、多种气候条件下都可以饲养，全国各地均可以发展，并且中国有长期饲养奶山羊的历史。
但王丁棉对此持审慎态度，他认为，可以产奶的羊有十多种，各自所需的气候条件均不同，其对环境的要求是相对苛刻的。另外，山羊还对疾病敏感，传染病发时容易整群死亡，因此养殖技术也会成为羊乳业发展中需要解决的问题。
“全球羊奶看中国，中国羊奶看陕西。”羊奶产业中流传着这样一句俗语。
陕西省乳制品工业协会秘书长郑子国曾表示，目前陕西奶山羊存栏240万只，有16家生产婴幼儿羊奶粉的企业，去年全省生产婴幼儿羊奶粉6万余吨，羊奶制品市场份额占全国的85%以上。
“现在陕西省的羊奶企业依然延续几十年来的传统，从农户手里收购散奶，没有一个企业拥有一个真正的规模化奶山羊养殖场。”西安乳业协会秘书长王伟民也对现状表示担忧。他说，目前陕西的奶山羊数量明显供不应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