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月在为孩子们上课)
为了不想让乡亲们的梦,跌落悬崖。大山里的女儿执意从县城回到家乡,坚守在大山腹地,生活在贫瘠的山林。她用了28年乃至更长的时间,为了让更多的学子走出大山,她选择了放弃、选择了贫穷、选择了付出……山梁挡住了阳光,她却用单薄的臂膀扛起乡亲们的希望;岁月爬满了脸庞,可她却为越来越少的孩子坚持、守望……
姚家有女初长成,执意回山被笑愚
1986年刚刚高中毕业的姚青月放弃了继续上学的机会,回到了西峡县二郎坪镇西河店村这座儿时读书的学校,做了一名普通的民办教师。刚回到学校时,学校只有几间土坯房,下雨时,外面大下,里面小下。泥泞的山路,崎岖难行,没有熟识山路的村民带路,一不小心就是一个跟头,而对于上学的孩子们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满身的泥垢,而是看不见底的陡峭悬崖。一个周末,姚青月的同学来看她,看到这里落后的面貌,简单的生活设施,赶一次集市来回就要走30多里的山路,便满脸不解地问她:“凭你的学习成绩,就算考不上重点大学,在县城找个待遇优越的工作还不是轻轻松松,干嘛要来这里遭这份罪?现在哪个人不是争着往大城市发展,你倒好,到这穷山恶水的小山沟,你愚不愚啊?”姚青月笑了笑,回答道:“这里是我的家乡,学校承载着我们全村人的梦想”!
2005年学校布局做了调整,西河店小学仅保留一二年级。姚青月的两个孩子也要到30里外的中心小学上学,孩子只有8岁,人们都以为这次姚青月要走了,因为她已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山村里坚守了将近二十年,只要是她提出到条件较好的中心小学来照顾自己两个年幼的孩子,谁也没有理由拒绝!可开学了,姚青月却仍然选择了坚守,看着孩子们因为远离母亲而站在院子里哭着不走,姚青月的心快要碎了,但她还是噙着眼泪送走了两个稚嫩的孩子,那一夜,无眠。从那后,每当冬天里抚摸着自己孩子冻烂的小手,看着孩子站在火炉边冒着烟气的棉裤,姚青月愧疚难当。可看到西河店学校的孩子们,想想终年守着大山的父老乡亲们,她咬紧了牙关,坚守了一座村庄的希望!
生病从不请假,病榻就是教室
(病床上给学生们解析问题)
2002年的冬天,雪下的很大,为了让冷得发抖的学生用热水洗把脸,暖暖身子,姚青月一大早便烧了一大锅水,哪知地滑,姚青月一不小心便滑了一跤,滚烫的开水全都倒在了姚青月的右臂上,厚厚的棉衣里面,胳膊上烫出一层水泡,疼痛难忍,可即便这样,姚青月却只是到附近的卫生所里简单的处理一下烫伤,用纱布兜上胳膊提着输液瓶就往学校赶。幼小的孩子看着老师用纱布包起的胳膊,争着问老师:“姚老师,你疼吗?”第二天上学时,不少孩子从家拿来了自家的馒头,腌制的酸菜,让老师吃,可能这便是山里孩子对他们最心爱老师的最好报答了吧!
2011年12月,一次意外姚青月小腿骨折,出院后,医生反复交代,至少要休息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因为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姚青月只休息了一个月,便躺在床上,拿着小黑板给孩子们上课,可住室太小,每天早饭后,姚青月的丈夫把她背到教室,放在沙发上,午饭就在教室吃,放学后再由丈夫背回住室,就这样她们坚持了将近半年,村里的人无不为之感动的,有的村民甚至提议把‘西河店小学’改为‘海月小学’(丈夫叫振海)。
(送孩子们放学的路上)
高考在即女儿时常晕倒,儿子成绩全班倒数第一
在采访过程中记者了解到,姚青月的女儿今年将参加2014年的高考,可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女儿患上低血糖,时常吃不下饭,并多次在学校晕倒,高考在即,懂事的女儿不愿让母亲操心,每次回家都装着吃的很多,然后又是难受的发呕,每次姚青月看到这一幕,总是满怀愧疚地流泪,在她心里总是觉得这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职,或许去县城为女儿陪读,或许早些走出大山,可能这一切都会改变!
可更让姚青月感到愧疚的是她唯一的儿子,儿子从小就有一些智力缺陷,如果多些时间陪陪孩子,用自己的耐心和知识和孩子一起成长,即便孩子不能完全恢复到正常人,但至少会每天进步,可是由于自己长时间不在孩子身边,孩子在学习上几乎每次都是全班倒数第一,不少亲戚朋友半真半假地开笑话的说:“姚老师,教会了那么多孩子,却唯独教不会自己的孩子”,每当听到这些议论,姚青月总是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当记者问起:“姚老师,这么多年的坚守,这么多年的付出,你得到了什么?你是否后悔?”姚老师这样回答:“我们这个小山村里有400多人,和我同辈的有超过一半村民没上过学,比我年长一辈的几乎都是文盲,可现在,我所教的学生里有18人考上了本科院校,16人考取了大专文凭,越来越多的人从大山走进了城市,他们有为民服务的国家干部、有为社会奉献的各行各业的佼佼者,他们是我的骄傲,也是我们整个山村以后发展的希望!与这相比我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已经不言而喻了。现在我有六个学生,加我和我的丈夫一共八人,这个数字也将越来越小,但对我来说,这是我的骄傲!我时常在想,也许没有我,山里依旧会有老师,大山里的孩子依旧会走出大山,可是如果连我这个从大山走出的孩子都不愿把自己的知识回馈乡邻,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去要求别人付出呢?”
是啊,就如西峡教体局局长董联军所说的,西峡是山城,在这片土地上有朴实的农民、和甘于奉献的辛勤园丁,她们用自己的青春年华,用自己对家乡的情、对教育的爱,点亮一盏盏灯塔,照亮学子们前行的路!
后记:驱车离开西庄河小学,下山的路更加崎岖难行,每一个急弯,总让人心惊胆寒,我禁不住在想,八个人会有着怎样的故事?是像安徒生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是像吃一个苹果解渴的八个援朝战士?还是像东北抗日联军团长白云龙率七人突围的悲壮故事?而在西峡县二郎坪镇西庄河小学的八个人却是一所学校,她们平凡、坚强,她们拥有梦想,她们从不服输,八个人的故事在这里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