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前农夫们就已经开始为人类生产粮食了。粮食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丹尼尔•韦伯斯特(Daniel Webster)写道:“各种艺术形式都是伴随着农耕活动而出现的。因此,农民是人类文明的奠基人。”
本期特别报告的结论是,在未来40年内由于缺乏土地、灌溉用水和肥料,农民们将会发现他们收获的粮食很难供所有人都吃饱。虽然还有一些尚未开垦的土地,但可供使用的面积有限。由于快速增长的城市化对水资源的占用日益增加,因而灌溉用水日渐紧张。施用化肥的收益也正在减少。而各国政府推动生物燃料和限制贸易的政策又加剧了粮食匮乏的局面。
但尽管困难重重,到2050年全球的粮食产量完全有可能养活90亿人口。一些落后国家(特别是非洲国家)已经在提高产量和减少收割损失方面取得了一些初步进展。通过基因改良可以进一步推动“畜牧业革命”。但更重要的是,在植物遗传学研究上的进展应该能够使种植者将大宗农作物年均产量的增长从0.5〜1.0%提升至1.5%,达到这样的增长速度就能够为所有人提供足够的食物。到2050年,全世界的人口增长将放缓至几近为零,粮食需求问题将从改变饮食和解决粮食供应这个最大的问题为主变为如何应对气候变化的影响上来。
如果养活这90亿人口而没有导致粮食供应的大混乱或粮价暴涨的局面,这真可以让人长舒一口气。粮食供应是世界保持平稳或陷入动乱的深层原因。正如乔治•马歇尔(George Marshall )在1947年所言,粮食“是所有重建工作的基础;饥饿与粮食供应失去保障是和平的最大敌人。”温饱会带来和平,饥饿必然导致冲突。在人类获得足够的粮食之前,对水源与土地的争夺、相互抵触的政策、想要提高粮价的农民与想要保持粮价稳定的消费者之间的矛盾以及国家或国家集团之间在这些方面的矛盾都可能引发冲突。
2007~2008年度及2010~2011年度世界粮食市场相对较小的变化却引发了粮价的大幅上涨。如果说这是对中国和印度粮食需求激增的一种回应,这样还可以理解。但正如国际粮食政策研究所(IFPRI)的樊胜根(音译)指出的那样,这些人口超级大国并不大量进口粮食。相反,粮食价格的飙升是各种临时因素导致的结果,如美元贬值、粮食出口限制和恐慌性抢购等等。
粮食价格上涨可以调动农民种粮的积极性,生产的粮食多了挨饿的人就会减少。但粮价上涨也增加了消费者的支出,加重了贫困与不满。如果像禁止出口粮食这类心血来潮的措施几乎可以使世界粮食价格在四年时间内两次翻番,可以试想提高粮食产量有多么之难。
粮食种植会扰乱气候规律,而气候变化也会增加粮食供应紧张的局面。如果存在一种有形的碳价,农民们就会认为他们的农田就是一种以农作物和土壤为载体的碳。这种观点反过来又会影响到他们种植作物的种类(他们也许会种植象草,而不是小麦)。他们不仅要决定种植何种作物,而且还要决定是把这些作物用作粮食还是捕捉碳的容器,或者是用作生物工业的原料等等。对农作物的争夺已经产生了问题,情况还有可能变得更糟。
鉴于粮食供应的这种紧张局面以及粮食对政治的影响,供养90亿人口的举措将加剧地缘政治冲突,加快正在出现的转变。过去20年里在粮食生产方面最为成功的国家包括金砖四国(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芝加哥全球事务委员会(the Chicago Council on Global Affairs)是一家智库。该机构的凯瑟琳•贝尔蒂尼(Catherine Bertini)指出,在过去的几年里,金砖四国进入了世界粮食计划署主要捐献国名单上的前40位。这个机构在人道主义危机出现时起着重要的作用。当朝鲜在过去十年开始建立新的外交关系时,与粮食出口国进行接触是其优先事项。
随着欧洲国家对粮食市场影响力的下降,金砖四国的影响力将不断上升。这个旧大陆对转基因作物和畜牧业革命持拒绝态度是可以理解的,但考虑到市场对粮食产量不断增加的需求,欧洲有将自己边缘化的危险。美国可能仍能保持住其世界上最大粮食出口国的位置,但这个位置也不再是遥不可及了。
虽然道路曲折,但前途光明
有许多理由使人们为粮食问题感到担忧:政治上的不确定性、剧烈波动的价格及富国存在的饥饿问题等等。然而这个世界毕竟是开始了一场新的农业革命,这场革命将有史以来第一次可以为全人类提供充足的食物。主要农作物的大多数基因组序列已经得到排序,其益处也已开始显现。从巴西到越南,这些国家的经验表明,只要选对了技术,再加上切合实际的政策和一点运气,这些国家就能够从缺粮的窘境中走出,成为又一处米粮仓。这些无疑就是(对粮食的供给)感到乐观的理由。